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41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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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还去赛纳河畔的先贤祠看雨果墓。从前学《致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上尉的信》,珍卿对被誉为法国莎士比亚的大作家雨果,有一种非常深刻的浪漫印象,来到巴黎就非去看看他不可,也顺便观览了同雨果安息一处的其他名流。至于王室宫殿、名人故居、凯旋门等,这么热的天气着实不想去逛。
  期间,珍卿与四处巡视的楚师兄联系上,楚师兄确实劳心公事不能速归,也不可能为私事贸然改变行程,珍卿和三哥当然不会怪,他们也在申请欧洲国家签证,趁假期到大陆上其他国家玩一玩。
  这天,珍卿读海宁寄来的国内报纸,补足先前错过的国内新闻轶事,中间被一篇奇谈怪论气乐了,准备写文章驳斥以奇谈怪论哗众取宠者。
  珍卿喝了半杯自榨葡萄汁,把买来的整只鸡炖上了,开始全神贯注地写文章,写到一多半时,四姐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进来脱下帽子就先嚷热,瞅一眼房中问三哥哪去了。
  珍卿正在专注地斟酌字句,对四姐的问话听若未闻,四姐也是见怪不怪的,放下手里的一大沓书,准确去厨房看今天中午吃什么。四姐出去找了一圈,家里女佣和厨师竟然都不在,厨房里的炉子上炖了一只鸡。
  四姐再回到起居室时,珍卿文章差不多写完,不然还是没空招待她。四姐问女佣和厨子哪去了,难道中午就吃一只炖鸡?他们最近总吃中国菜,四姐说也有点腻了,问珍卿要不要试试法国菜,她晓得有家餐厅鸭胸肉做得不错。
  珍卿把剩下葡萄汁全部喝光,想到炖的鸡还要再加工一下,连忙叫四姐自便,她自己又跑到厨房去了。
  闷倦又无聊的四姐,把珍卿新鲜出炉的文稿拿起看,看着就不太声情并茂地念起来:
  “某君言中国的包办婚姻制度,不当被视作糟粕一并根除去。是因父母与媒妁阅历既深,有品评青年人德才之能力,固比无知青年善决少年人终生大事。而泰西之女青年甫一长成,则必须频繁出入社交场合,搜寻一切机会卖弄才情,以得适宜如意郎君之顾盼。因此,西人女性一旦成年,谁得免于亲自兜售己身之尴尬?而中国传统女性庶可免此尴尬。再者,中国之女青年骤得婚姻自由,遇人不淑者比包办婚姻更多……
  “若包办婚姻果优于自由择婿,请某君先回答笔者三个问题:
  “一者,若言包办婚姻殊遇于中国女性,史典杂记所涉及之婚配女性为何多数早逝,男性丧妻而续弦者为何众矣?封建妇女果于包办婚姻中受益,为何易难产而死、劳累而死、抑郁而死?以上层社会后妃夫人之尊,亦不免于妇人病夭早亡之厄,何况医药贫瘠之乡间民女乎?
  “包办婚姻对女儿的婚姻培训,不外借《女儿经》等束缚女子性情。《女儿经》自来对女儿家畛以严训:在家需顺事父母兄嫂,出嫁需曲奉翁姑尊长,近族要善抚姑叔亲眷,于外则敦睦邻里乡党,妇人在夫婿之家,事无巨细皆要亲劳,稍有差失便当自省,以免违拗舅姑之意,妨害夫妇之情。被包办婚姻之旧式妇女,日日逆来顺受,处处如履薄冰,而妇人又须寡言守拙,又不得出玩锻炼,长此以往,若不劳累而死、抑郁而死,亦非合于天道哉……
  “二者,某君言包办婚姻预定名份,使定婚男女自然而然因份生情,合乎名份之爱情方望长久,此议诚为可笑。我替某君历数中国传世爱情经典,哪桩经典爱情竟是父母媒妁玉成?《白蛇传》《西厢记》《天仙配》《凤求凰》《梁祝》《牛郎织女》,□□父母皆为不通情理之障碍,何曾有一对父母成就故事中良缘美谈?世上有良知之贤君子、贵女子,还有渴望真情之民间男女,未必总愿背亲私奔、私订终身,然谁愿嫁予学识性情、相貌德性不明,一切本性只凭媒妁伪誉夸饰之男子?若不幸托生贪财父母家中、势利兄嫂手下,土匪、流氓、赌棍、烟鬼、酒徒,不亦被尊亲媒妁夸耀成上等佳婿嘛!以婚姻名份果能使男女生爱否?不过生出一重重名份纲常的枷锁罢了……”
  四姐读的时候珍卿已回来,珍卿见她读完后玉面微微含霜,听她似乎漫不经意地讲:“要我说,女性可以婚姻自由,但也不必太自由,对那些朝秦暮楚、反覆无常的女子,最不该太自由。”
  珍卿新奇地挑眉,正这时,忽听见外头有动静,珍卿欢快地笑一下:“肯定是三哥,他从领事馆办签证回来了。”说着珍卿就亲自迎出去,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媳妇,殷勤地三哥拿鞋子递衣服。
  两个人联袂向起居室里行去,珍卿还邀功似的跟三哥说:“三哥,那只鸡我已炖了近一个钟头,法国鸡也生得嫩,差不多已经炖得烂熟,配菜一熟就能吃得,不过还要再弄两样菜才好。”三哥说了他太饿,先把肚子垫一垫,中午再吃少吃一些,珍卿陪着他从走廊外面到厨房。
  四姐倚着他们起居室的门,看他们钻着空子就起腻,正在吃吃地发笑,见他们一块去看炖鸡,心里又不免有点酸涩,酸涩到没有两分钟,餐厅连着厨房的侧门开了,从那门后钻出珍卿黑乎乎的脑袋,她喜滋滋地冲惜音招手:“四姐,快来快来,我炖的鸡可香了,还放了土豆、菌菇的,你也尝尝。”
  四姐心里酸涩顿时下去,一边抬脚向厨房,去一边娇声地牢骚:“不早不晌的,我早晨吃得饱,现在哪里吃得下,你们中午还吃不吃?”
  三哥说这顿吃完再做一顿中午饭。
  珍卿拿一张报纸准备垫锅子,三哥小心端个大铝盆就上桌,四姐目瞪口呆地指着他们:“哪里的好人家,吃饭这样不讲究哒!”
  珍卿又颠颠地取来碗筷,边给四姐递婉边满不在乎地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昨天就给丽莎和田师傅放假,早起随便吃的面包和冷肠子,三哥赶着去领事馆办签证,我鸡蛋煎好他都没有吃,这才是今天的第一顿呢。哎,中国人若真在乎养生,非得多吃汤汤水水,不然要怎么滋养人。先喝汤吧。”
  三哥先给四姐盛半碗鸡汤,再给珍卿和自己盛了,他尝一口品匝一会,摸着珍卿脑袋欣慰地笑:“可见马儿还要常鞭打的,比才到谢公馆强了太多。”珍卿耸耸肩小得意。四姐细细地喝两口汤,也夸奖珍卿炖得不错,问她果真只炖了一个钟头吗?他们交流着怎么炖的,珍卿说无非加些去腥提味的,主要法国的鸡肉也好炖。
  吃完鸡汤,珍卿耐心撕下两个鸡腿,问四姐吃不吃一个,四姐说不吃珍卿便给三哥,珍卿就爽快地啃起鸡腿。四姐对她那不讲究的餐桌礼仪,很想翻翻白眼。
  珍卿啃完一个鸡腿,跟打了半场网球似的出大汗,三哥好笑地给她递帕子。四姐忽然想到,也许爱情的真谤是大家互相不嫌弃啊。
  他们吃完鸡又去起居室,不免又聊起珍卿的文章,珍卿吃得出了一身汗,忽然想起四姐刚才评她文章,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歪靠在沙发上看四姐:“四姐,你刚才说哪家女子太自由?”
  四姐眼珠流丽丽一转,凝视珍卿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是鲜明的警戒与不快,有些糟心事本欲隐去不言,以免扰乱大家的闲适心情。但告诉他们有个提防也好,便说起来:
  “这个人说起来也是老相识。咱们在培英的同学阮小檀,之前在新索邦大学修完语言学,嫁给同校的电报工程博士王耀江。听说王先生的亲叔父,是应天韩先生的军旅爱将,王先生的妹子还嫁给韩先生的亲戚。哼,以前阮小檀家就是洋人的狗腿子,看着兴盛也不过是花架子,现在仗着姻亲成了应天政府的新贵了。”
  在法国乍闻阮小檀的消息,珍卿虽意外倒不算震惊:“我在美国听姚铃儿说过,阮小檀在巴黎大学念书,只没在意是第几个大学,原来她在新索邦。你们不在也不是同校,怎么跟她打上交道?”
  四姐似怅惘似义愤地说:“阮小檀生成的性情,她哪里能安份得起来。从前在培英念书,lily学姐就评价她矫情自饰,总喜欢人们都围绕着她,可是一点都没错。她仗着王先生宠爱她,兴得三朝两日在家办沙龙,招聚一些男女青年日夜坐谈,她有知识又懂情趣,讲得漂亮的英语、法语,人既漂亮又时髦,有不谙世事的小男人,轻易地入于她的彀中,弄得人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终于闹出事情来。我们还在英伦时,她同学校有个小男孩子,对她求爱不得,自杀了。韵娴听说此事也很嫌恶。要说姓阮的没弄手段,打死我也不信。”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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