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3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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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拉着三表叔两只手, 在三哥的帮助下,把他拖到沙发上靠坐着, 秦姨倒了水和牛奶过来, 珍卿晓得三表叔寝食难安,最近根本不可能好好吃饭。她递给他一杯牛奶劝, 三表叔失魂丧魄地拉着, 却想不起来递到嘴边上, 珍卿动动嘴想说什么, 而终究是说不出来的。
  杨若兰在别人的地盘上, 也没有小心说话的觉悟, 她不间断地骂三表叔,还牵三挂四地骂珍卿。骂人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揭短,她骂珍卿是睢县出名的野种,连亲娘舅、亲舅爷都不认她,像叫花子一样上杨家讨吃。一见昱衡哥毁了容瞎了眼,就忘恩负义地逃婚。叫花子把脸摩挲干净,还是个讨吃的叫花子,别在她杨若兰面前摆威风。
  三表叔大喝着叫她“住嘴”,杨若兰又骂三表叔趋炎附势,是跟叫花子讨吃的哈巴狗。又说三表叔害死她亲娘,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她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他这个后爹害的。
  珍卿看三表叔痛哭流涕,几乎摆不出父道威严。想他必定想到杨若兰生母。他免不了在谴责自己,原三表婶为他生孩子,好凄惨落个一尸两命,而她留下来的独生女儿,人生也已经毁掉大半了。
  珍卿心里又恨又气,杨若兰被教养成这德性,三表叔自己太纵容宠溺,先头的三表婶也难辞其咎。
  三哥和珍卿暂不理会杨若兰。三哥叫黄大光和老铜钮,送三表叔到二楼的客房休息。至于气焰嚣张的杨若兰,珍卿可不惯她的脾气,径叫唐小娥把她赶出去。
  杨若兰着实难以置信,她以为珍卿顾忌她爹,顾忌杨家那么多人,再如何也不会拿她怎样。但唐家的几个练家子,连推带搡把她赶出门外,指着这一片巡视的警察,威胁她要是敢乱说话,叫警察给她关到大牢里。
  珍卿和三哥回到阁楼里,她坐在书桌前想心思,三哥见她脸红出汗。到一旁先打开风扇,又给她倒一杯温水,看着她湿红的眼睛,摸摸她辫子在她身边坐下:“你想好怎么帮三表叔吗?”
  珍卿把一杯水全喝完,问三哥:“三表叔来海宁,身边有没有跟老家的人?”三哥说有个叫“栓子”的听差跟着。
  珍卿决定先跟栓子问点话。她问杨若兰在家闹腾的情形,还有杨若兰此番跟人私奔,在当地消息是否传开,杨家人自己都什么态度。
  听了栓子的详细讲述,珍卿进一步了解三表叔家的事。其实,在三表叔小儿子没出生前,杨若兰虽对继母不冷不热,他们一家相处得还算平静,并不怎么闹意气。就是从新三表婶怀孕以后,杨若兰脾气越来越大,动辄为鸡毛蒜皮的事闹腾,口口声声有后娘就有后爹,说三表婶对她虚情假意,对她好就是做给她爹她奶看的。父母做什么她都不顺气,总觉得所有人都错待了她。
  珍卿大概明白杨若兰的心态: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动辄张牙舞爪闹不停的人,无非是想世界都绕着她转。了解一个人的心态,就可以找弱点对付她了。
  而杨若兰最开始失踪,大家没想到她是与人私奔,最初是大张旗鼓地找人,亲友警察都惊动了,这桩事在当地已经毫无秘密可言。杨家人自是颜面扫地,就算不对杨若兰喊打喊杀,也已经心灰意冷了。
  还有杨若兰的私奔对象,那个叫“蔡天赐”的男孩子。他家是禹州省城开生药铺的,不过他是小老婆生的,他大娘一直没生养,买他生母到蔡家生孩子,他生母一举得了他,娶个名字叫“天赐”。不过他大娘得天福佑,很快生了一女一子,他奶奶父亲在世时还好,等他两个靠山都过世,“天赐”就成了可怜的“小白菜”。
  好吧,珍卿该了解的都了解,三哥这一次笑着问她:“想好怎么帮忙了吗?”珍卿一派泰然地点头,虚着眼看三哥,脸上有点狠气似的,她握着他的手喃喃说道:
  “从小匡先生就跟我讲,宁与智者争高下,不与愚人道长短。我跟杨若兰一块长大。长着花岗岩脑袋的傻子,用棒槌敲都敲不醒的。三哥,好言相劝不可能成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下子把她逼到绝境,她也许倒回心转意了。”
  陆三哥与他手指交叉,露出赞赏又好玩的笑,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不过他与三表叔关系浅,三表叔对女儿也有感情,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他想得到却不能随便说,若是小妹来讲就方便得多。
  珍卿找三表叔恳谈一番。三表叔听了旁观者的话,晓得是到下狠心的时候了,就出门找杨若兰说话。
  有句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每逢遇到不顺心的事,杨若兰边哭边提及亡母,在眷恋前妻的亲爹面前,这是百试百灵的招数。可是继母怀孕以后就变了。杨若兰跟人私奔之后,看到父亲痛苦受创,她反倒觉得抓住要害,心里分外痛快,越发没完没了地闹腾。
  可是这一天晚上,她父亲收拾好成年人的崩溃,来到她与蔡天赐住的宾馆,漠然无情绪地告诉她,既然她与蔡天赐有情,原来计议的婚事就作罢,就成全了她跟蔡天赐。
  三表叔似是心灰意懒,明明白白地告诉杨若兰:
  “丑事已在省城传开,你兄弟姊妹全被你带累,睢县杨氏的世代清名,叫你弄得一落千丈,祖母伯父都难原谅你。
  “你跟人私奔败坏门庭,你现下跟蔡天赐结婚,不必广延宾朋、大办筵席,就在海宁办过了事。蔡天赐跟他后娘也闹翻。长辈同辈都不能再容你们。你跟蔡天赐成亲以后,以后各人少来往就算了。
  “你娘嫁到杨家湾时,你外祖家业已经败了,她没有啥像样的嫁妆。她给你留的东西,这回你全带出来了。我再给你办一份嫁妆,一切婚礼仪式简办,这桩事就此完结。从此以后,我只当没生养过你这个妮儿。”
  杨若兰觉得天都要塌了,但她还不相信这是真的,觉得不过是父亲挟制她的手段。她痛哭着对父亲嘶吼:“你这样对我,你咋对得起我娘?!”
  三表叔神情略缓,却露出忧郁沧桑的表情:“也许吧。我就算对不起她,我对得起我亲娘亲哥,对得起我亲戚族人。事上安得双全之法,是你自家错上加错,不该叫没犯错的人承担。”
  三表叔叫杨若兰等着出嫁,他两三天就能把嫁妆备办好。杨若兰眼看父亲离开,再没有多看她一眼,再不想多跟她说一句。杨若兰看着置身的破烂宾馆,住隔壁的蔡天赐走进来,极为高兴地跟她分享心情,说杨伯父刚才都跟他讲了,叫他们两个等着结婚就行。宾馆里外也没人再守着他们,有点任由他们出入的意思。
  杨若兰觉得喘不上气,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完全听不进蔡天赐讲的话。
  蔡天赐一直喜滋滋的,觉得杨家伯父既然承认,还愿意给女儿备一份嫁妆,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再说亲父女哪有隔夜仇,到时候外孙子一出生,他们夫妻抱着肉乎乎的娇儿,到老丈人面前跪着痛哭忏悔,结局一定是皆大欢喜。
  但杨若兰却越来越慌,她在亲戚间从来不讨喜,但父亲很长时间只得她这一女,她也是父亲的心肝宝贝,在人前都无条件地维护她,尽一切可能地宠爱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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