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撷鲜花的人才不会管把花朵从枝头剪下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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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一下。
  “嗯……是啊。”他说。然后他弯下腰,伸出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他对我说:“你简直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恶……我看起来像是蠢到那种地步,需要你来提醒我不要把一个心情不好就杀人解闷的人想得太好吗?”
  “我……我就是提醒提醒……是关心你!要是你不是我朋友我才不多余说那些话。”
  “……要是你不是我的朋友,”他用精灵语低声说,“我刚才就直接把你扔在那了。”
  “啊?!喂!我听懂了——这句我听懂了!你怎么能有那种念头——我是个小孩啊!我不认路的——”
  “会有别人路过那里,你随便叫个人就把你带回去了。”他毫无愧疚地这么说,接着笑了。好像他不生气了。他收回手,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教育起我来了:“遇到棘手的麻烦,第一时间去想解决的办法,而不是去害怕——瓦琳娜瑞亚啊,在魔界,尤其是这座城池,魔王的城堡,可怕的人和事太多了,你老这么胆小是不行的。”
  “我也没有胆小到那种地步!”我抗议,“要是你真把我丢在那,我自然会找到回去的办法……但是我会再也不理你了!”
  “所以我没把你丢在那啊。”他说着,坐下来。有一绺头发因为他的动作又从他的耳后散落下来,但他没管。他笑着凝望了我一会,继而又说:“毕竟我只是卑微的半魔,能和我尊贵的领主妹妹交上朋友实属难得,我不能这么糟蹋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他拍拍他旁边的位置,“现在时间还早,来坐,再陪我聊一会吧,瓦琳娜瑞亚。”
  嗯,果然不生气了!
  我坐过去。这里很高,我的眼前是一片只有血月的荒冷的夜,风吹过来,刮着我的面颊。
  “聊什么呢?”卢米好像是在问我。我正要回答他:聊聊你这一年来经历过的有趣的事吧!然而,他自己回答了自己,原来他是在自言自语:“那不妨还是聊聊我们都知道的吧——你除了听说这座塔楼里发生的惨案外,还听了我那位主人什么事迹啊?”
  啊?怎么又聊卢克西乌斯……我不想聊他了,万一和卢米又因为什么吵起来怎么办啊……可是瞥向他,他睁着他猩红的眼睛,仿佛非常渴望知道答案似的注视着我。
  “呃……还听说……”卢克西乌斯肢解了聊他八卦的贵族——噫感觉我好像又是在泼冷水,暗示卢米别聊他了一样。不不不换一个。他和马尔维鲁斯的关系……呃,但感觉会不会有探听消息的嫌疑,和他打听外人不知道的他主人和马尔维鲁斯的关系的内幕……那那那——
  “不会吧?那些仆役只挑他杀母亲的事讲给你听吗?”卢米漂亮的眉毛轻轻皱起来。我觉得我好像能理解他那些没说出来的抱怨:他们这些庸俗的人啊!
  “那也没有,”我连忙说,“还有他的战功啊……他的头衔的来历……他的长相……”
  哦对了!我去年好一段时间都想知道他的眼睛的颜色呢!
  我问卢米:“但我还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你知道吗?”
  卢米笑起来,抬起手,指着自己的眼睛。
  “他是魔王的儿子,和我一样,瞳色继承了魔王的那种猩红色。”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红眼睛。
  “哦……和你一样啊……我听说……卢克西乌斯也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和你一样……那你们岂不是长得很像?”
  “是挺像的。我们有同一个父亲,母亲同是银发的精灵——她们说起来也是关系不算很远的堂亲呢。”说完,他突然大笑起来,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瓦琳娜瑞亚大人啊——你该不会是听说他有一头和我一样的银发时,怀疑起我这样卑贱的半魔其实是我的主人卢克西乌斯吧?”
  我我我我……我不想说他刚才那样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卢克西乌斯就有这样的眼睛时我又怀疑起来了……
  卢米说:“我要是就好了!”
  “……为什么啊?”
  卢米转过头望向一个地方,那是诞生节前后从魔界各地来到这里的领主暂时留宿的区域。
  “要是我是白沙林的公爵,我就不会把卡狄莉娜带过来。”他说出这个名字后,我意识到他是在看她的方向,“美丽又稀少的纯血的银发的精灵,他那么招摇地带到这座城堡,让那么多人注意到她,觊觎起她……等他厌倦了她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到他那里去要把她借走玩玩呢。”
  他的话揭露的残酷的未来让我心情沉重,最沉重的是我知道,他没有任何夸张和虚词,都是这里会发生的事。
  他继续说道:“美好的东西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很容易被摧毁,采撷鲜花的人才不会管把花朵从枝头剪下是在怎样地戕害这朵花。要是我是卢克西乌斯,我希望她一直安稳地呆在白沙林,与她的家人共度欢乐的时光……不,我希望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在白沙林出生,而是在外面。像她这样纯血的银发的精灵在精灵的国度是最高一等的公民,有资格参与对家园的统治。”
  我看到他红色的眼睛里,瞳仁慢慢缩成一道竖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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