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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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不咒人就不错了,还指望让我祝他俩百年好合?
  齐闻道着实头痛于自家夫人对师杭的维护。他稍缓下声气,告诫沉令宜道:“事尚未定,我只提醒你,千万别去容夫人面前说。就算他真要娶师杭,且等孟开平回来,教他自己去说。”
  离冬至尚有叁日,先于孟开平回府的不是前线的战报,而是两封来自应天的回信。
  沉令宜的信写得很长,信上提及了许多人许多事,内容零零碎碎,措辞鲜活明快,每一句都是对师杭的关切与信任。
  她说,成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许是她跟齐闻道太熟的缘故,又或许是齐闻道待她很好的缘故,她反而觉得成亲后的日子颇为自在,再也没人管她是否睡到日上叁竿了。
  不过他俩相处还是跟从前一样,爱打闹,爱斗嘴。身边几位夫人都劝她收收性子,唯有容夫人对她说,夫妻间相处,各有各的法门,只要两人互敬互爱就好。
  写到最后,沉令宜叮嘱她,筠姐姐,你与开平哥要好好的,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师杭读到这一句,心里五味杂陈。
  她曾怕令宜怨她,怕孟开平怨令宜,现下看来,大家仍相互挂念,情谊总是不假。
  揣着这样的心绪,师杭拆开了另一封信。原以为于蝉同样一切安好,没想到那薄薄的两页纸上却有数条教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筠妹,愚姊今束玄冠,终日与叁五垂髫稚子为伴。然尘缘未绝,闻说二公子势若烈火烹油,锦绣堆迭,难免忧心,恐有霜雪加于炽炭之上。”
  “吾妹素来灵慧,既与二公子契阔相依,还须效那临渊履冰之人。世事如弈,望妹谨慎执子。”
  “空林子亲笔,龙凤辛丑年葭月。”
  ……
  于姐姐居然出家做了女冠。
  师杭独坐房中,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其实她是很敏感的心思。早在徽州的时候,师杭就隐隐察觉到于蝉待孟开平是有几分情愫的。只不过这情愫太浅淡了,怕是连于蝉自个儿都说不清,其中究竟是恩情更多些,还是男女之情更多些。
  孟开平不在身边,师杭想聊一聊于蝉的事也无人可聊。于是,她专注看起信中那几句意有所指的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无奈并未参透。
  她知道于蝉想提醒她一些事,顺带请她多帮衬着孟开平,只是不好言明罢了。可惜,师杭对孟开平身边的敌友不甚了解。除了低调做人、谨慎行事,愣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当口,一张宛红拜帖翩然飞至了府上——下帖之人竟是齐文正之妻谢婉清,她邀师杭后日去茶楼一会。
  好快的外应。
  师杭收了帖子,暗自心惊。
  正如于蝉所言,烈火烹油,临渊履冰,孟开平从军迄今真是顺极了。
  思及齐文正,思及那夜宴上一张张形形色色的面孔,不知为何,师杭总觉得心里某处不踏实。
  若是赶上太平年月,以孟开平的年纪,江西行省参政这样位高权重的职务,就算他再熬二十年也拿不下来。而今他连战连胜顺利拿下了,莫说旁人,就算是师杭都难免对此心生艳羡。
  师杭明白,于叛军而言,不进则退。孟开平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能止步于一个行省参政,乖乖等别人来整治他。他必须得更受齐元兴的器重,从而拿到更核心的职务。
  这么一想,他身边那个与齐元兴同姓的、齐元兴的侄子,齐文正,似乎颇为碍眼了。
  孟开平与此人的关系十分微渺,师杭几番估量,猜测齐文正应该是齐元兴特意安排在江西的。之所以布此一局,显而易见,最关键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制衡孟开平。
  江西一片实在太重要了,乃各方势力扩张的必争之地。光人口一项上,江西足有湖广地区的两倍还多。粮草充足,赋税稳收,哪个首领不眼馋?
  再加上赣江水道以及此处居中连同的绝佳位置,牢牢把控住江西就意味着把控住了南北军需与兵力调动的通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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